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喻黄】喜从天降-8

ABO。虐身。HE。不定期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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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直到此时,黄少天都没下定决心。两个人从学校出来,路过那个写着的“愉庆中学”四个字的大门时,黄少天有些恍惚。十二年弹指间灰飞烟灭,而他们就如同这十几年来从未修整改变还保持良好风貌的校门一样,哪怕再有一个十二年或者二十四年,也依然如此。

旁边的喻文州似是看穿他所想,笑了笑,任由他牵着往前走。

车停在校门外不远处,黄少天却拉着喻文州走上另一个方向。他脑中还在纠结,手上无需多大力气,那人就乖乖跟着他走。你怎么不反抗一下呢?他无比郁闷地想,你要是稍微有那么一点抵抗的力气传过来,我也好给自己找一个放弃的借口。

然而喻文州这个时候又极其不配合,一只手似是脱力,全靠着黄少天那一点牵引才没有当即废弃。黄少天没办法,心里嘀咕着,又有点自然而然的窃喜。

转过学校不远处的路口,两个人同时停下脚步来。

黄少天抬头看看喻文州。尚且不能下定决心将自己和盘托出,又怎会找到合适的话头开口?不想喻文州深深望了他一眼,竟然率先挑起话题。

他很平静地说:“少天,现在就我们两个,你告诉我,我没有做梦吧?”

黄少天有点诧异,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喻文州笑笑,自问自答:“就算是做梦,也是个美梦了。虽然我现在忍不住想把这梦做得更美一点,但是……少天,如果我忍住,会不会美梦就能拉长一些?”

黄少天忽然怔住。

他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喻文州,半晌才回道:“那,我们就把它拉长一点吧。”

喻文州讶然,复又问道:“你想怎么拉?”

黄少天咧开嘴笑起来,仰头看他,眼角泛光,“等到明天来临,等到这一切喧嚣和吵闹都散去,如果梦还没醒,那估计就永远不用醒过来啦。你走吧,我要亲眼验证这到底是不是梦!”

两人默默对视,又同时绷不住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还有吗?”黄少天眼角的那滴泪滚落下来,被他以笑声掩饰着迅速抹掉。

“没有了。然后你就不由分说把我塞进出租车。”喻文州也笑得气息不稳。

那分明是十二年前的对话。十二年前,他们从毕业舞会中跑出来,在这里许下了“明天”的约定。谁料意外比明天先一步到达。两人都惊异于对方竟然能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也感慨于世事变迁。物是人非事事休,何况这街道本就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

“走吧。”黄少天转身向街道对面走去,脸上笑意未歇,心底悲戚已然轰鸣。他自顾自前面走着,嘴里不忘给自己的假洒脱找个借口:“可惜再回不去那些年的时光。喏,这街道不定翻新过几次,都没有什么过去的痕迹了。”

喻文州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应和道:“是啊,我都快认不出来了。那边以前是有一排安全房吧?”

“没错,”黄少天瞥了一眼,很快回过头,“还是本市最初的一批安全房,编号都是两位数的。哪像现在,动辄就几千几万号,都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多间。”

这话说得有点口不对心。那边的确曾有安全房,黄少天太清楚了,因为当初那个“062”号就坐落其间。黄家也算有些门路,他出事之后,动用些关系,让政府彻查了一下安全房的使用情况,发现的确存在漏洞,这才在全市范围内大规模开展新式安全房建设的。这条街上的老旧安全房已经拆除了,又因为在中学门口这个敏感地带,特意在附近专门辟出一片区域,建设最新型、最稳妥的安全房,以防分化期学生突发情况。

可惜了,亡羊补牢,那亡掉的那只怎么办?

喻文州唔了一声后就没有再说话,若有所思地跟着黄少天走到不远处一个街角。这里距离校门口约莫两百米,有一排不大的小商铺,经营些小饰品、文具之类的东西。平时放学时间,步行回家的学生们总爱结伴来这里逛逛。黄少天当年骑车回家,倒无此癖好,偶尔也会好人缘地陪同需要的同学,尤其是女同学来走个过场,所以还算熟悉。而喻文州通常由家里司机接回去,独行机会少,几乎没踏足过这里。

愉庆中学的学生购买力不错,这些小店几易其主,换汤不换药,时至如今还营业着。

“累了。”黄少天半撒娇半呓语地嘀咕一声,东张西望半天,略有点遗憾地耸耸肩。

喻文州走在这里,身体有点僵硬,抬眼看到前面不远处开了一家冷饮店,便建议道:“去那家店坐一坐,休息一下吧?”

黄少天摇摇头,三两步跨到一间店铺的外墙角,就地往人行道边缘的路缘石上一坐,“就这儿吧。”

这里是他出事的地方。

他从刚见到喻文州,就想一股脑坦白一切。我还爱你,一直爱着,我先前差点被嘴硬的自己骗过去,说什么爱的是脑中幻想,都他妈狗屁。我看到你第一秒就沦陷了,才不会管这十二年你是不是有什么变化。你也还喜欢我对不对?我看得出来的,你对我绝对不单纯。

但是……

想重新表白,就要说明自己如今的情况。可揭开这糟心的真相后,你还能接受我吗?

他纠结了一路,到底还是说不出口。太过珍惜以至于一脚踏入患得患失的陷阱,任谁也没办法。

喻文州呆了半天,才缓缓过来坐在他身边。挡在眼前的阴影挪开,黄少天清清嗓子,没话找话地念叨:“这里本来有家咖啡馆的,这些年我一直想找机会进去坐坐。好不容易来一次,竟然改成了便利店。”

喻文州愣了下,似是使劲儿回忆了半天,才呐呐回应:“是吗。”

黄少天对他的心不在焉毫无察觉,笃定道:“我骗你干嘛?这些年梦里,我没少怀念它。”

这话半点不假。每当病情发作,身体被迫回忆起被标记时的的场景,那雨中湿淋淋的咖啡混合泥土的味道,总让他印象深刻。想来是店里常拿来垫烟灰缸的咖啡渣,被倒弃在店外花坛里,刚好离黄少天的鼻子很近。后来他尝过很多种咖啡豆,都找不到那种味道。

喻文州皱了皱眉,抬头看看便利店的招牌,轻叹一声,“我离开得太早了。”

离开得太早,所以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比如这家便利店可能中途改为咖啡馆,又重新改回来,他一无所知,以至于此时产生这店一连开了十几年的记忆错觉。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错过了黄少天心心念念的咖啡馆,也错过了黄少天不愿被人揭开的过去。他现在只能小心翼翼地接近,提防自己的任何一个举止会让这个异常敏感的Omega不舒服,然后颤抖着,将自己的心挖出来,捧给他。

沉默没有持续多久。黄少天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把话题往那个两人都可以不去触碰的点上引。

“所以,”他扭头看喻文州,“我才告白的男朋友一夜之间人世蒸发,坊间传言不断不知是真是假,而我莫名其妙地受了次迫害。能解释解释吗?”

喻文州早做好准备,即便黄少天不问也打算趁早说清楚。这件事堵在他心口这么多年,憋得他近乎窒息,如今终于有机会说给最想说的人听。

那是一个很麻烦的故事。

“我是喻家的孩子,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大伯喻智丰,跟我父亲共同拥有喻氏近70%的股份,是名副其实的大股东。在公司里,大伯掌权,我父亲在他手下做事。最初几年相安无事,兄友弟恭,然后跟所有豪门剧一样,好景不长。”

“大伯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父亲一直都知道,所以谨言慎行,安身立命,从不逾矩。没想到,事情出在我身上。”

“伯母是个beta,身体不太好,一直未能生育。你知道的,在我们这种家族里,有一个继承人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大伯眼见着我父亲结婚,与我母亲感情和睦,渐渐有些着急。于是他不顾全家人反对,把他之前某次酒后失德的私生子带回家。”

“那孩子十分……平庸,大伯几乎是一意孤行地让他入了族谱,起名叫喻庆,对外称是伯母亲生子。为了让这孩子在族中小辈们间抬得起头,大伯投资了这所‘愉庆中学’。并要求我,这个唯一和小庆哥有竞争关系的孩子到这里就读。我这位小庆堂哥,既是学校里的学生,也担任名义上的董事长。说起来有点讽刺。大伯当年毕竟还气盛,容不得别人反对。”

黄少天听了半天,终于憋不住疑惑:“你们豪门日常真这么狗血?亲兄弟还搞勾心斗角,这样竟然还能做大做强?还有那个喻智丰,啊我是说你大伯,这个人口碑不错啊,我记得每次电视访谈,他都是绅士又睿智的儒商形象,还连续几年得到慈善大使的奖章,怎么从你这里听到的版本这么不堪?算计亲兄弟也就罢了,还拿人家孩子当人质,就为了所谓的权利?”

喻文州苦笑:“不然你以为狗血电视剧都是哪里来的素材?”

而后他收敛表情,正色道:“我大伯这个人,不能用单一的‘好人’或‘坏人’来评价。每个人都有无数角色,站在那个角色上做的决定,在他的角度上都是正确的。何况每个人面对抉择,都会选择有利于自己的选项,无可厚非。也许某个时候,我也对别人造成过不可逆转的伤害。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评论长辈的得失对错?”

黄少天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而后示意喻文州继续讲:“喻庆……我不记得学校里有这号人物,想必你这位堂哥很低调?你没受到他什么迫害吧?”

“不是他低调,是他的确没什么好高调的。小庆哥脑筋转得很慢,学习吃力,所以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应付课业。他为人老实木讷,在我们这种家族里简直格格不入,跟学成精英的和混成精英的都玩不到一块。他从来不在学校里表露自己的身份,甚至时常被同学嘲笑名字跟校名相仿也不去解释。他因为成绩不好,留级两次,跟咱们同级,渐渐跟我要好起来。当年的话,迫害是万万没有的,他倒是经常带着作业本来找我问问题。”

黄少天噗地一声笑出来:“你这位堂哥的画风跟你大伯简直天差地别!”

喻文州微微笑下,应和道:“谁都这么说。”

黄少天耸耸肩,催促道:“继续继续,然后呢?小庆哥这样‘吃里扒外’,你大伯知道了吗?”

喻文州神色渐沉,点了点头。

“小庆哥暗地里依然是家里的笑柄,而我的评价却不凑巧地越来越好。大伯觉得小庆哥没有按照他的想法成长,是伯母教育不当,把气都撒在她身上。那段时间伯母的身体越发不好,连我母亲偶尔去探望,也只能勉强陪同聊几句,但对小庆哥的事情还是一丝不苟。小庆哥要参加成年舞会,她还早早预备好礼服,从头到脚不知花了多少心思。”

“小庆哥因为留级又不想声张,跟随班级其他同学一起参加成年舞会。也就是,跟我们一起。”

黄少天方才被故事吸引而逐渐放松的心情,骤然紧绷起来。

“所以,你大伯出手了?”黄少天打了个冷战,声音都不由瑟缩。

喻文州苦笑。

“学校里负责采购的员工是我母亲这边的远方亲戚。他利用职务之便,将一批疑似被致幻剂污染的饮料投放到舞会中去。致幻剂对于分化期少年有极其严重的催化作用。那天晚上,在致幻剂的药效下,参加舞会的180名学生,有167人食物中毒,其中43个Omega遭受侵害。幸运一点的被临时标记,只是一段不堪的回忆;不幸的那些……一生就这样交付了,甚至可能连对方是谁都不记得。”

我知道啊。我就是其中之一。黄少天几乎脱口而出,又生生把话音咬死在嘴里。

初春地气回升,今天阳光灿烂。黄少天却无端感到一阵彻骨寒。

喻文州似是也在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故事无论多真实,从耳朵听来的总是能让自己置身事外。可一旦故事能联系上自身经历,那就另当别论了。这个故事太过血淋淋。43个Omega,为保护受害人隐私,警方调查后只公布了这个数字。这些Omega后来怎么样了?如果那个不负责任的人渣只出现一次,就此人间消失,是否只能自己默默承受戒断反应的痛苦?

无妄之灾。

“这么大的责任,你爸妈肯定承担不了吧?”黄少天小声嘟囔。他抱着自己的双腿,在温暖阳光下屈成一团。

“是啊。”喻文州叹息,“所以我父亲发觉时便给我大伯留了弃权书,表示自此再不参与公司管理,只享受每年股份分红,然后连夜带着我母亲和我逃到国外。我大伯那边目的达到,也就不再追责。最后警方只查到那个采购人,就以报复社会为由草草结案了。”

黄少天嗤了一声:“我以为豪门斗争都多么深不可测,九转十八弯,到头来还不是浅显的栽赃陷害?”

“简单的才好用。简单,但威慑力大。”喻文州摊手。

黄少天追问:“你家其他人就没有怀疑?”

喻文州无奈道:“大家都能一眼看穿的事情,还怀疑什么?”

黄少天吐吐舌头。

“这故事我听过。后来,你那个小庆哥如愿成为你大伯理想的继承人,却没有能力管理好整个公司,大权旁落岌岌可危。而你这个自小被寄予厚望的天才,在国外混了一遭,越来越强大无解,于是悍然回国复仇夺权,顺便撩拨撩拨旧情人,事业爱情两不误,终成人生赢家。对不对?”

这话直白得过分了。喻文州一愣,连忙解释:“其实我……”

黄少天举起一根手指示意等一等。喻文州停住,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手忙脚乱地在自己身上摸索半天,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震动不休的手机。

“不好意思,”黄少天尴尬道:“非常时期,不能装鸵鸟。”

喻文州哭笑不得,示意他自便。

黄少天看了眼来电提示,眉头轻微一拧,清清嗓子,接通电话。

“你躲哪去了?让我这通好找!”一个霸道女声穿透手机听筒传过来。

黄少天被这一嗓子吼得吓一跳,连忙把手机从耳畔移开一段,这才小心地赔笑道:“我怎么知道秀姐今天有心情找我?像我这种负面不断的十八线,自己猫着就好啦,哪敢劳您惦记?”

来电的竟然是楚云秀,这让黄少天多少有点吃惊。

“行了,知道你现在不方便,我也不跟你废话。上次拍那个片段很不错,另一个知名导演看片时候评价很高。刚好他最近待腻了,正琢磨着开个新戏。我这不是欠你人情嘛,就想帮你牵个线。”

黄少天眼睛登时一亮。

楚云秀说好的导演,那一定是真好。这个姐姐虽说资历和黄少天差不多,但见识的都是大场面大制作,眼高于顶,能让她服气的人着实不多。如果这次能成……

黄少天嘴对着手机话筒,眼睛却轻飘飘扫了一眼喻文州,“那点小事实在举手之劳,秀姐你也太客气啦。不过说起来我手头刚好有个不错的本子,如果能找到一个好导演就再好不过了……”

两人又沟通几句,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黄少天对着话筒千恩万谢,实打实对着楚云秀吹了一通彩虹屁。挂掉电话,他还沉浸在兴奋中,脸上一层红扑扑的艳色,眼睛亮得耀眼。

喻文州看得有些痴了,察觉到自己失态,又连忙收回目光。

只是这样一打断,刚才准备好交代的话,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

行吧。眼下这家伙的兴奋劲儿来之不易,总要珍惜。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喻文州站起身,向还坐着做梦的黄少天伸出手,“跟郑轩他们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黄少天嘿嘿傻乐,攥住喻文州的手,被一股大力提起来。

一路无话。黄少天似是沉浸在理想的世界,完全视喻文州于无物。喻文州瞧他欣喜若狂的样子,这一天跌宕起伏的心绪也被抚慰。两个人都沉默,却并没有尴尬疏离的感觉。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导航显示到黄少天家门口的时候,两个人都仿佛一瞬间回神。黄少天解开安全带的时候顿了一下,忽然扭过头,“喂,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啊。”

喻文州瞬间听出这话的潜台词,笑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黄少天不满道:“好歹给点剧透吧?这样吊着结局,太难受了!”

剧透?说什么?说事先被叮嘱而幸免于食物中毒的小庆哥后知后觉地明白事情经过,帮助父母找到自己,强行带走自己送上飞机,却在回程路上车祸遇难?还是说那天自己也因致幻剂无意识地给某个记不得面容的人带来终身伤害,却无法对其负责,成了个彻头彻尾的人渣?故事的结局一点都不好听,我自己都不喜欢,为什么还要让现在明明这么开心的你跟着难过?

喻文州微笑着摇摇头:“快去吧。”

黄少天见他不为所动,只好哼一声不再请求。他手搭上车门,却又不打开,迟疑了一下,回头跟喻文州说:“那什么,过几天去见那个导演,你跟我一起?”

这话带了些恳求的意味。喻文州假意思索一下,同意道:“好,那我赶快把剧本再润色一遍。”

得到肯定的回答,黄少天心满意足。

车门咔嚓一声被打开,又砰地一声被关上。

下一秒,喻文州略带惊讶的脸在眼前快速放大,直到嘴唇触碰到濡湿又柔软的另一对唇瓣。

哎呀,忍不住了。

黄少天有点想笑,尤其是在喻文州反应过来开始应和的时候,他几乎憋不住笑意。辗转研磨,舌尖轻轻舔舐,黄少天心脏砰砰砰地狂跳,阔别多年的心动又一次降临心坎,然后——

熟悉的感觉自胃部升腾。

糟糕!

黄少天一把推开喻文州,弹簧一般弹出车外,回身冲着喻文州用三指收回拇指小指伸直的手势在耳边比划两下,然后飞也似的蹿进楼道。

活像一只得意忘形又落荒而逃的大尾巴狼。

喻文州直到他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用手指摩挲一下嘴唇,而后仰倒在座位上,止不住地笑起来。

黄少天以生平最快速度上楼开门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干呕半天,才算把那点讨厌的戒断反应压下去。

第一次对自己的情况这么深恶痛绝。

他放任自己平复心情,然后摸出手机拨通王杰希的电话。

“干嘛?”王杰希正忙,被打断得有点不耐烦。

黄少天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问:“你是不是跟我说过,你们在搞一个什么实验?”

王杰希走出房间,空荡荡走廊将回声也传递进话筒:“你见过喻文州了?”

电话那边沉默一秒,然后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王杰希嗤笑一声,对这结果毫不意外。他没犹豫,直接又拨通喻文州的电话。

“杰希?”喻文州倒是听上去挺淡定。

“刚黄少天给我打电话了。”

那边似乎轻笑了一声,老友间不客气也不废话,“直说吧。”

王杰希自然也不会跟这万恶的资本家客气,挑眉道:“实验药品很贵重,搞得我们束手束脚的。要是有三五百万的赞助,这事儿能容易许多。”

喻文州不含糊。几分钟后,王杰希提供的账户上多了一千万。

王杰希看着那数字,无比鄙视地撇撇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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