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回家
《隐身骑士》的番外
俩人回家见父母
因为跟前文其实关系不大，所以不想使用“王副董”这个称呼，又懒得起名，索性就叫“老王”得了。
可用来安眠。
飞机开始滑行时，黄少天突然握住喻文州的手。
“嗯？”喻文州关切地望过来，手指合拢，将黄少天冰凉的手指圈在掌心。
黄少天摇摇头不说话，眼睛盯着舷窗。飞机正在起飞，惯性将人按压在座椅上，耳膜轻微的不适感宣告着他们正在一步步脱离地面。
察觉到身边人的不安，喻文州不必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没有开口，只是双手将黄少天的手指攥得更紧，希望指尖的温暖能给身旁人带来些许抚慰。
飞机进入平流层。窗外是大朵大朵棉花般柔软的云，在阳光照耀下呈现出暖洋洋的颜色，让人莫名生出一丝倦意，直想躺上去，做一个天荒地老的梦。
“我还是紧张，控制不住。”黄少天扭过头，一脸无奈。
喻文州了然地笑笑，手上稍稍用了点力气，竭尽所能又不动声色地给黄少天安抚。
“你说，”感知到手指传来的压迫感，黄少天胸腔里狂轰滥炸的焦虑感渐渐平息，“你爸妈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不会的，”喻文州回以一个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伸手揉了揉黄少天蓬松的头发，“我这么喜欢你，他们也一定会喜欢你。”
像是得到权威认证，黄少天忽然就踏实下来。望着窗外连绵的云层，他不由得想，喻文州总是很神奇地用一两句话就能解答困惑自己许久的难题，这会不会也是一种天赋？
一种能看穿自己内心的天赋，一种让自己无条件信服的天赋。
喻文州是落入凡间的神祇，黄少天恨不得为他奉献自己的全部虔诚。
飞机落地时已经是下午两点。用过飞机餐，两人倒是不怎么饿，推着行李箱出来，没多久，就看到印着两人名字的接站牌。
看清来人是司机和助理，黄少天很刻意地顿了下脚步，落在喻文州身后一米的位置，但很快被喻文州一把拉过，最终两人牵着手坐上喻家派来接他们的车。
黄少天紧紧抿着嘴巴，紧张感又层层叠叠包裹住他。
喻文州歪头看他，挑起一边嘴角轻笑一声，抬手按下座位旁一个小按钮。车前排和后排间很快升起一层黑色挡板，将车厢分割成两个独立空间，后座的旖旎风光被挡得密不透风。
在黄少天惊诧慌乱的眼神中，喻文州直接将人搂进怀里，按住黄少天后脑吻上去。
双唇相触碰时黄少天一个激灵，但身体的记忆让他很快进入角色。尽管肢体依旧紧张得僵硬，理智还存在些许反抗，黄少天还是习惯性顺从地闭上眼睛，开启牙关放喻文州进来。
得到许可，喻文州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一路攻城略地，狠狠霸占黄少天口腔的每一寸温暖，贪恋地吮吸怀中人的美好。直到黄少天眼角泛红，眼中水光波动，快要被窒息，才恋恋不舍地放过他，转而轻轻撕咬已然红肿的唇，伴随舌尖细微挑逗。
黄少天大口喘着粗气，很怕前排两人发觉，拼命压制自己的气息，一把推开眼前人，几近恶狠狠地轻声骂：“喻文州，你他妈的疯了吗？这是……这是你家的车，你也不看看场合，你……我……”
话说不出口，人早已红了脸。黄少天索性也不再继续说，咬牙切齿地瞪喻文州。
喻文州整理一下自己散开的衬衣领口，一派云淡风轻：“还紧张吗？”
仿佛刚才一切从未发生过。
黄少天脑袋里蹦出四个大字：衣！冠！禽！兽！
“唔？”想是黄少天表情太狰狞，喻文州佯装皱眉，将头凑到黄少天脸侧，哑着嗓子轻轻在他耳边吐气：“我的少天，似乎不太满意？”
耳边传来的声音太过熟悉。无数个夜晚，两人极尽亲密时，眼前这人会用这样沙哑又诱惑的声线，在某个爆发时刻低声叫喊自己名字。身体记忆被激发，黄少天不自觉地对这声音起了反应，耳根发烫，眼神勾着喻文州，渴望他进一步动作。
妈的，这副皮囊已经被惯坏了，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只要这人露出一丁点要的意思，就迫不及待想送上去。
黄少天恨恨地想着，身体很诚实地靠上喻文州，脸颊主动蹭上喻文州的下巴，渴望更多肌肤接触。
喻文州好整以暇，享受一会儿黄少天猫儿一样的亲昵，伸手搔搔黄少天下巴：“现在不紧张了？”
黄少天翻了一个白眼，尽管现在这个状态下，这个白眼更像是调情。
双手环上喻文州脖子，黄少天更舒服地歪在喻文州怀里。
喻文州轻轻吻了吻黄少天发顶，嗤嗤笑了笑。
“你笑什么？”黄少天抬头，眼神迷蒙，嘟着嘴，颇有点撒娇的意味。
“笑你，”喻文州刮刮黄少天的鼻子，用气声小声在他耳边嘀咕，“笑你太好挑逗，刚刚还义正言辞说这是什么场合，转眼就把这些抛到脑后。”
黄少天呼吸一滞，蹭的一下缩回自己座位一边，紧紧贴在车门上，眼睛死死盯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或者说倒映在车窗上的自己。
毕竟倒影清晰度有限，仔细看了许久，黄少天还是看不出喻文州此时的表情。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黄少天内心一声叹息，转过头坐正，严肃问道：“有意思吗？”
“什么？”喻文州微笑。
黄少天深吸一口气，横眉冷竖：“我问你有意思吗？这样逗我，看我失态，看我尴尬，看我无地自容，有意思吗？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喻文州笑弯了眉眼，伸手捏捏黄少天脸蛋，“你不知道你这样有多可爱！”
“切！”黄少天扭头甩开喻文州的手，又去看窗外。
闹腾一通，倒是真的一点都不紧张了。
前方挡板被轻轻敲了两下，副驾驶的助理报告：“少爷，到了。”
黄少天脸腾地红了。这东西果然不怎么隔音！
喻文州倒是很淡定，若无其事地回说知道了，伸手降下挡板。
车子驶入两扇镂空雕花大铁门，内里是无尽树木，品类繁多，错落有致，显然是精心布置过。进门后又慢速行驶了约摸十分钟，主建筑群才出现在眼前。黄少天看着正前方宫殿式三层别墅，喷泉泳池，雕塑花园，心道到底是富贵人家，就是排场。
正愣神，旁边车门被打开。喻文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他那一侧下车，绕过车身到黄少天这边，帮他打开车门。
“不要太惊讶啊，”喻文州向黄少天伸出手，做出一个请他下车的姿势，“我爸爸需要疗养，我妈妈喜欢享受，就建了这样一个庄园。老实说，我也觉得很浮夸。”
黄少天拍掉喻文州的手，略尴尬地下车，“按照电影小说的设定，这个时候接客人下车的不应该是管家或女佣吗？你算哪种？”
“他们叫我少爷。”喻文州把试图跟他保持距离的黄少天拽回来，“我家里人都知道咱们的关系，你自然一点。”
黄少天别扭地扭扭身子，没有把自己胳膊从喻文州臂弯中收回，头还低着。
喻文州轻叹一声，凑到黄少天耳边：“要不再帮你放松一下？”
“滚！”黄少天骂了一声，总算是抬头挺胸，跟着喻文州一起走进主楼。
客厅和别墅外观一样，都是豪奢的皇家欧式风格。黄少天心里做足了准备，见到这些倒也没显露出过多诧异，倒是十分好奇，这个家庭如何养出喻文州这样一个喜好简约冷淡风格的人。
喻文州像是看穿黄少天所想，主动解释：“我并不是在这里长大。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和一般家庭孩子没什么不一样，又很早就开始住校，所以跟我妈妈的审美喜好非常不同。喏，我妈。”
迎面走来一位保养得当的中年妇人，穿着配饰十分得体，并未佩戴过多珠宝，却浑身透露出一股温婉华贵的气质。
黄少天登时绷紧身板，低头谦逊问好：“伯母好。我是……”
“少天是吧？”喻妈妈微笑，伸手拉过黄少天的手，“早听说过你，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不要客气，当做自己家就好。”
黄少天抬头，扯出一个灿烂的笑。
来之前他心中模拟过无数种情况，这些情况都会导致他无言以对。喻文州告诉他，如果想不出回答什么，又觉得需要给出答复，那就看着对方微笑点头就好，这样既不失礼又不会尴尬。
现在他脑中就是一片空白，所以他这样做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笑，让喻妈妈忽然就红了眼眶。她神色哀伤地看着黄少天，看得黄少天手足无措。
“妈？”喻文州率先反应过来，一手揽过黄少天，一手挽住喻妈妈手臂，不动声色地将二人分开。
“噢，想起一些往事，”喻妈妈掩饰地笑笑，伸手抹了一把眼角，“上年纪了，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让你们年轻人见笑了。少天，你真像你妈妈。”
黄少天略显局促，喻文州连忙岔开话题：“妈，我爸呢？身体还好吗？”
喻妈妈迅速收敛起怀念的神色，回答道：“你爸跟你王叔叔在后楼喝茶，你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前楼会客，后楼主卧。两楼之间有一片精致的花园，东西还各有一座小楼。喻文州领着黄少天在回廊上穿行，不久便见到正在廊下喝茶聊天的两人。
“爸，王叔叔，少天来了。”喻文州开口招呼。
黄少天跟在喻文州身后，腼腆地叫人：“伯父，呃……爸……”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声似不可察，还是让被唤那人激动地站起身。
“老王，你坐下，”喻爸爸笑呵呵地挥手，“多大年纪了还跟孩子似的。”
喻妈妈跟上来，给喻黄两人添上新茶具，“这么多年，我以为我早就忘记小黄的样子，今天看见少天才发现，那么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可能就忘得掉。当年，她总是来找我倾诉自己过得有多苦，哭完擦干眼泪，又乐呵呵回去忙活。哎，老王啊，我还得说你，当初小黄和你分开……”
喻爸爸打断：“挺高兴的日子，说那些干嘛，你都说了二十多年了。这不两个孩子现在都挺好，咱们这一辈人还有什么好操心？呵呵呵，老王啊，你这白捡这么大一个儿子，偷着乐去吧！”
老王笑问：“是我白捡一个儿子，还是我白送你一个儿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长辈们大笑。喻文州微笑着攥住黄少天的手，后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对了老王，”喻妈妈端着茶壶给几人斟茶，“少天认回来，名字要改吗？”
老王摆摆手：“无所谓，姓王姓黄，反正是我儿子，少天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那最后决定叫什么？”喻妈妈放下茶壶，一脸期待地看向黄少天。
黄少天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只好求助地望向喻文州。
喻文州便救场：“还是叫黄少天吧，叫了这么多年，改了我都不习惯。妈，您纠结这个干什么？”
喻妈妈笑呵呵：“我听人介绍，认识一个大师，想着给你们俩算个日子，生辰八字算是有了，可不得确定名字么。对了，你俩有没有什么想法？”
喻文州大大方方地搂住黄少天肩膀，“听长辈安排。”
一切进行得很愉快。稍微放松的黄少天好歹也插上几句话，不再那么拘束。
晚餐快结束时，喻妈妈在餐桌上很刻意地嘱咐家政阿姨：“把三楼客房收拾一间给少天，日用品按照文州的标准去准备。”
喻文州忙阻拦：“妈，少天跟我睡。”
喻妈妈皱眉：“还没结婚嘛，这样……不合礼数……”
说罢目光扫了扫老王和黄少天，其间意味不言而喻。
老王轻咳一声，目光瞟向黄少天：“孩子高兴就好，我不讲那些虚礼。”
黄少天有点尴尬，不知该如何作答。
喻文州直接替他挡了回去，笑道：“没有少天我睡不着，我可不能跟他分开。”
喻爸爸大笑：“瞧瞧，这小子现在敢这么说话！怎么，自己要成家了底气足，哈？”
谈笑间，一辈子的事儿就这么确定下来。
手中紧攥着喻妈妈给的大红包，黄少天心中升腾起一个温暖又柔软的念头，让他无比安定，无比幸福。
我有家了。
和喻文州的家。
明月高悬，笑语晏晏，清茶薄盏，欢喜人间。
卡了一下午加一晚上，有没有让你感觉到一点安定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