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喻黄】隐身骑士[end]

总裁喻✖️新员工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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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喻文州微信时,黄少天正坐在路边长椅上休息。

“方便吗?”喻文州很谨慎地问。他知道黄少天近期的状况,两人联络也倍加小心。

“方便,大小姐接到她爸爸电话,早早去吃饭了。现在就我自己。”黄少天回复。

“在公司吗?一起回家?”

黄少天看看时间,不知不觉也到了蓝雨下班的时间。喻文州今天可以按时走吗?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发了定位,黄少天低头喝一口刚买的红茶。

唔,难怪大小姐念念不忘,这家店味道确实不错。

没等多久,喻文州就到了。黄少天上车时十分开心,久违的感觉让他兴奋。

“尝尝,”黄少天递过手里的饮料,“能让大小姐念念不忘的味道,大概你们这些有钱人都会喜欢?”

喻文州低头喝一小口,笑:“很浓郁,原料不错。以后指望少天大大包养我,多投喂一点好吃好喝啦。”

黄少天拍拍胸脯:“放心,跟着少天大大吃香喝辣!”

喻文州低低笑了几声,把黄少天拉过来轻轻亲吻:“我最喜欢吃这个。”

“唔!”黄少天猝不及防,腾地红了脸,转瞬又很快适应,舌尖使坏地挑逗喻文州,如愿以偿换得一个深吻。

两人松开时,黄少天脸上红潮犹未消褪,唇红似血,十分娇俏。

这样的少天真好,喻文州暗暗想着。以后呢?

未证实的事,哪怕他和王副董都颇为期待成真,此时告知黄少天也是十分不理智的。下午两人已约定好,为避免那目前看来概率很小的乌龙,在鉴定报告出来之前彼此不做动作。所以现在一腔心事,看着身边笑容可掬的人,也无法倾诉。

原来有话不能跟爱人说,是这样痛苦难耐,饶是喻文州这样头脑清晰灵敏,知晓孰轻孰重的商场精英,瞒得过千军万马,瞒不了黄少天一双兴致盎然的眼睛。

还不是时候。喻文州不断提醒自己。

“今晚吃点什么?很久没有两个人在家吃饭了。”喻文州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说起吃饭,”黄少天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颇为羞恼,“中午那算是什么事儿嘛!哎!憋了我一下午了!跟王灵娇那厮也没办法讲理,痛苦啊!折磨啊!还有你!喻文州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已经被摧残成那样,你怎么也跟着添乱啊?一个王副董就够我心惊肉跳了,看到你我都快哭了好吗?每天被王灵娇折磨已经够凄惨了!可怜我一个新入职的小透明,要被你们这样耍着玩啊!苍天呐!……”

“好好好,我承认,”喻文州趁着红灯,伸手揉黄少天头发,“我是故意的。好久没跟你一起吃饭,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不能错过。另外呢,我也怕王叔叔套你的话,知道你段位不够,想着我要是过去掺和一下,兴许他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我身上。”

“嗯,这倒是,”黄少天若有所思,“你去了之后他都没怎么看我。”

“对嘛!”喻文州笑笑。

“诶,那你们之后说了什么?”黄少天回忆中午经历,敏锐发现这个问题。

喻文州心想这小家伙真不好糊弄,倒也不想骗黄少天,含糊地回答:“是有个事情,现在还不好定论,但是我们两个在争。今天主要确定一个方针,在尘埃落定之前,谁都不要先下手。”

“好复杂,幸好我不是你。没想到你们两个也能坐下来共同商定什么事儿,我还以为你们针锋相对,互不理睬呢。”黄少天把玩着自己的背包,稍微有点心不在焉。

“其实,王叔叔这个人,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反派角色。”

喻文州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从现在开始给黄少天灌输这样的概念。如果报告出来,两个人真有血缘关系,那突然黄少天接受这样狗血的设定,他会不会更难受,更不知所措?

血缘关系,多么神奇的东西。

喻文州在仔细观察黄少天和王灵娇那张照片时才突然冒出这个念头。照片上的黄少天露出的神态并不常见,只有很不经意的时候才偶尔出现。可就是这个神态,这个角度,黄少天和王灵娇看上去就像一对兄妹,两个人相貌出奇地相似。

细心对比之下,两人眼睛尤其相像,而他和王灵娇明显不同的地方,喻文州仔细想想,其实还蛮像王副董的。

王灵娇眼睛长得像王副董前妻,这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结合了王副董前妻和王副董双方特征的黄少天,被有这样的猜测,一点都不过分。

还有,黄少天与生俱来的逻辑天赋,跟王副董血液里流淌的编程基因,是那么相似;

还有,黄少天做事的风格,一分不让的执拗,和为达目标废寝忘食舍弃一切的坚持,跟王副董如出一辙;

还有……

喻文州盯着前方红灯闪动的倒计时,默默想,黄少天提到为数不多关于母亲的信息,和王副董前妻留下的最后痕迹完全一致。

黄少天自然体会不到喻文州心中翻起的惊涛骇浪,此时还一派轻松愉悦的样子:“嗯,天天跟王灵娇在一起,大概也听闻了一点王副董的事情。怎么说呢,王灵娇把他刻画成一个悲情英雄,啧啧啧,我也搞不清自己究竟怎么看待这个人。”

3,2,1,绿灯。

喻文州轻踩油门,车子平稳滑了出去。

算了,他迟早得知道一些事。

“少天,想不想听故事啊?”喻文州目不斜视。

“唔?”黄少天没反应过来。

“我给你讲一讲王叔叔年轻时的故事,也许你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喻文州淡声道。

这城市这么大,人这么多,各种各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眼前掠过的这辆车,你知道它会驶向怎样的未来?

 

“从哪开始讲?”黄少天兴致勃勃。

喻文州思考了一下:“就从蓝雨创立时开始讲起吧。”

“好。”黄少天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喻文州笑了笑,没有干涉他。

“那时候,我爸爸和王叔叔都是刚毕业一两年的样子,有一些工作经验,又不喜欢企业里按资排辈和官僚横行的风气,一拍即合,一起出来创业。你知道的,年轻人创业特别艰苦,两个人有时吃饭都困难,简直是拿命在做产品。就是这个时候,王叔叔遇到了他前妻,嗯,具体名字不知道,只听说姓黄。”

喻文州扭头看黄少天。

“嗯,”黄少天不以为意,对这姓氏丝毫没有反应“我们称呼她王夫人吧。”

喻文州微微叹气,继续讲:“王夫人是一个非常有活力和眼界的人,在技术方面也很有造诣。她看上王叔叔下定决心不动摇的坚定和游戏市场的广大前景,相信他们一定能大有作为,也毫无保留地投入到蓝雨初期的筹备工作中。没多久,他们就结婚了。怎么说呢,我爸爸觉得当初两个人的结合太草率冲动,并没有太多爱情的成分,毕竟王叔叔那个人,除了工作,好像没有什么能提起他的兴趣。两个人在一起,基本是王夫人不知疲倦地单方面付出,连结婚都根本没有跟家里人告知。两个人连婚礼都没有办。我爸爸也是未见任何端倪,直到某天两人给他发糖,他才知道原来他们结婚了。”

“我怎么觉得,”黄少天挑眉,“这么随意,并不是一种好情形?唔,也对,后来变前妻了嘛。”

“没错。”喻文州转动方向盘,让车开上高架桥。

“然后呢?”

“然后就像你说的,两个人关系开始恶化。创业哪有那么简单,选择的又是复杂的游戏行业,三个人根本忙不过来。王夫人来回提过几次多找几个人来分担,因为资金的压力不得不作罢。那时她独立负担整个游戏的美工设计和动作渲染,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工期又很紧,重压之下生了很重的病。可是生病期间王叔叔顾不上照顾她,还在要求她不停出进度。”

黄少天不满:“太无情了!”

喻文州笑:“没错,是很无情。大概那时候王叔叔眼睛里除了工作,根本看不到其他,哪怕是自己妻子。”

顿了一下,喻文州继续讲:“这个时候我爸爸终于获得家里支持,拿到一小笔积蓄。总体说我家这边还是比王叔叔家里经济状况要好一些,所以很自然,我爸爸掌握了公司最大股份,王叔叔和王夫人算是技术入股,创始核心就这样确认下来。后来又招聘几个人加入,公司一点点壮大。王夫人终于盼到有人帮忙,情绪高昂了一段时间,却发现王叔叔并未因此增加多她的关注,更加失落。这个时候,她怀孕了。为了照顾她,本来由她负责的工作转交给另一位员工来完成。她成了自由人,随意来去,但也失去了自己原有的价值和位置。后来,月份大了,她就再也没出现在公司过。”

“再也没出现过?”

“嗯,再也没出现过。技术强势,有了人手,游戏开发上架飞快,蓝雨也一炮打响。那段时间整个公司上下都忙于游戏宣传,吃住都在公司,希望借机多争取一点流量,打开市场。就这么打鸡血似的过了几个月,大家才发现这个真相。”

“几个月?!“黄少天惊呼。

喻文州嗯了一声,侧过脸来看黄少天的反应,不出所料地见对方一脸愤懑难过。

“王叔叔这个时候才想到原来王夫人是如何对他,而他又是如何回馈王夫人。他找遍了自己所知的所有渠道,都没有找到王夫人的踪迹,因为他跟妻子沟通太少,习惯了享受对方付出,却从来没有想过对对方多一些关照。以至于,他对于王夫人的了解,跟我爸爸不相上下。”

“已经晚了。这么长时间,足够王夫人去任何地方。”黄少天神色黯然。

喻文州轻轻握了握黄少天的手,感觉那只手安静地蜷缩在自己掌心,心里的安稳一分分累积。

“是啊。王夫人彻底没了踪迹。一个月后王叔叔忽然收到一封王夫人一封信,言辞十分狠厉,直说两个人就此分开,再无关联。没有寄信地址,只有一枚来自王夫人家乡那个市的邮戳,根本无从查起。”

“诶,那去她家里找啊!这种情况下,不是第一选择都是回家吗?”黄少天叫到。

“这就是王叔叔遗憾的地方了。”喻文州无奈:“他根本不知道王夫人家乡是哪里,只依稀记得是那个市。”

“什么!”黄少天跳脚:“两个人结婚,连对方哪里人都不知道!王副董这是在干嘛?以为婚姻是儿戏吗?王夫人怎么就想要嫁个他?自己的一辈子,就这么赌出去了?!”

“我爸爸他们也这么觉得,而且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两个人非但没有举办婚礼,连结婚证都没领,完全就不被法律承认。王夫人完全是凭着一腔激情冲动地交付了自己,甚至任劳任怨,不计牺牲,义无反顾。结果呢,就是这样一个悲伤的结局,带着自己的孩子远走高飞,远离这伤心的人和地方。”

“对了,”黄少天突然想起,“他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喻文州遗憾地摇摇头:“没人知道那孩子后来怎么样了。王叔叔也是在大半年之后才从家里床底下不经意地发现当初王夫人的病例,得知当初她经历难产,险些丧命,才产下一个男孩。最后一条记录是王夫人产后不久的就诊记录,明确地显示王夫人患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症,伴随一定程度的营养不良。那孩子,怕是凶多吉少。”

喻文州脑海中浮现一个瘦弱女人的身影,扶着硕大的孕肚,一个人来回奔波产检,一张酷似黄少天的脸浮肿不堪,满是菜色,灵动双眸失去光彩……只能深深叹息。

把悲伤从胸腔中驱散出去,喻文州调转话题:“对了,说到这个,在王叔叔拿着王夫人病例本去医院询问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黄少天显然也很希望从沉痛的氛围中挣脱,马上接口道:“我知道,他遇见了王灵娇,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抚养长大,惯得她一身臭毛病,当做对自己妻儿的补偿。对不对?”

喻文州微微笑笑:“对,就是这样。”

黄少天长吁一口气:“看来王副董总算是开窍,充分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及时改正和弥补。可惜王夫人和孩子再也找不到,王副董安慰的只有他自己。”

又是红灯。喻文州停车。

“少天,”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喻文州言语轻柔,彷如多用一分力都让接下来的话说不出口,“如果王叔叔能找回他的孩子,你说那孩子会原谅他吗?”

“我不知道”,黄少天摊手“每个人情况不一样吧,这怎么说得清。”

“如果是你呢?”喻文州双手不自然地在方向盘上拍了一下。

“如果是我……”黄少天很慎重地思考着,头仰在座椅靠背上,眼睛盯着前方的红灯。

红灯不长,但是足够了。

绿灯亮起的一瞬间,停滞的路口蠕动起来,一条条笔直的车队转瞬就挥散成碎片。

黄少天扭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无所谓。有没有父亲,对于我来说完全没有影响,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能影响到我的人是你。文州,我只要你,别的什么都听你安排。我也是像王夫人一样冲动的人,好庆幸遇到的是你,喻文州。嗯,这就是我的回答,完全没有代表性,没有参考价值。”

喻文州没说话。

黄少天凝视他,只看到他在笑。他的笑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的,眉眼在笑,脸颊在笑,嘴巴在笑,下巴在笑,连发梢也在笑,领口齐整的脖子在笑,精瘦又结实的胸口在笑,扶着方向盘双手在笑。他整个人都在笑,那样纯粹的笑意,遍布全身,也感染着身旁的自己。

黄少天没办法用语言去形容喻文州的笑,只好也跟着傻笑。

笑着笑着,两个人都笑出声,又不知道出声地笑了多久,反正就是很想这样笑下去。

“喂,”喻文州笑声间隙,侧脸看黄少天:“到家了,你到底要吃什么?”

 

“王灵娇……走了?”

黄少天躺在沙发上啃水果,看见这信息猛地弹起来:“文州,王灵娇怎么突然走了?”

微信是和王灵娇的聊天记录,三十几条信息,总结下来就是实习好无聊,除了黄少天也没别人陪她,她爸爸觉得她这样浪费时间不如去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所以她拍拍屁股就回S市找狐朋狗友了。

大略看了看,喻文州轻描淡写:“也许是觉得任务完成了吧。”

“万岁!”黄少天朝天欢呼:“总算回归正常生活了!”

喻文州好笑地看着他:“每天吃喝玩乐还赚钱不是很好吗?多少人艳羡你这样的工作,你反倒觉得苦不堪言?”

黄少天钻到喻文州怀里:“苦不堪言?简直要命!文州你不知道,我这段日子都快忘了黄少天原本是什么样了!我每天都装成一幅温柔体贴的模样,像只狐狸对她使劲心思,才勉强换取她不会轻易耍脾气。唉,想我黄少天也是一表人才,这段日子却任凭她王灵娇揉圆搓扁,不敢说一个不字,还得赔上一副笑脸!文州你说,这是什么日子!是人过的日子吗!”

喻文州搂着怀里的人,不说话,只是笑。

黄少天在喻文州怀里抬头,眯着眼睛瞪他,责怪他为什么不回答,忽然反应过来,两只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喻文州胸口:“啊啊啊啊我为什么要问你这个问题!你根本体会不到我的心酸!你你你你你本身就是这样一只老狐狸!你你你还乐在其中!你……”

黄少天说不出话了,他的嘴唇被喻文州狠狠堵住。

“怎么,还想反驳?”喻文州危险地眯着眼睛。

黄少天脸颊通红,扭脸喘着粗气:“哼,不过是被狐狸咬了一口,打几针疫苗就好。”

喻文州笑:“人生漫长啊,疫苗我建议你打长效的。”

黄少天切了一声,身体倒是很诚实地往喻文州怀里靠了靠。

“少天,”喻文州就势伸开手臂拢住黄少天,将他圈在自己怀里,左手附上黄少天左手,张开手掌,与自己右手十指交叉,“没了王灵娇的干扰,生活又变回原来的古井无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以后平淡日子这么长,你会不会烦?”

黄少天脑袋缩在喻文州胸口,看不到表情,耳朵尖红潮未褪,尽己所能地凶巴巴:“谁说平淡?哪里平淡?分明每天都在发生着不同的事,写不同的代码,吃不同的饭菜,还有人在耳朵边说不同的肉麻话。所以为什么要烦?怎么会烦?有什么好烦?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烦?”

活像没长牙的小狮子。喻文州心里一阵萌动,奶凶奶凶的!

“好,少天说什么都对,不平淡,生活处处是惊喜。”

听到“惊喜”两个字,像是被提醒了什么,黄少天忽然拱了拱身子,从喻文州怀里挣脱出来,哒哒哒踩着小碎步快速跑到玄关上,拿起自己背包掏了好一会儿,抬头看到喻文州正疑惑又好笑地看他,忽然又沉了脸,磨磨蹭蹭挪回来,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喏。”

小盒子不大,被黄少天这么“不耐烦”地一递,里面不知是什么哗哗响。

喻文州接过,随手掂了掂:“少天大大给我的惊喜?是什么?”

黄少天气呼呼:“自己看!”

小心地打开盒子,喻文州哭笑不得:“这……是零用钱?小费?还是少天大大的包养钱?”

没错,盒子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叠崭新钞票,面值有零有整,还有几个硬币哗啦啦来回滚动。

这是黄少天绞尽脑汁最后确定的方案。他想了很多东西,每一样都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最后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给钱!打到工资卡上的数字,一分不差地送给喻文州,这是最能表达自己心意的方式了。

这年头用钞票的人不多见,黄少天也是好不容易才取到这些连号崭新的纸币,本打算一见到喻文州就给他的,谁料两人聊着聊着,话题渐行渐远,根本没回头。

幸亏喻文州提到“惊喜”,不然黄少天真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是我工资。”黄少天嘟着嘴。

喻文州恍然大悟:“嗯,今天10号,少天大大收到第一笔薪水,正式包养我啦?”

黄少天红着脸,作势要抢:“你……爱要不要,不要还我!”

喻文州赶紧将小盒子护在怀里:“要要要,当然要。少天大大,以后小的就是您的人了,求您多多关照,大发慈悲呀!”

黄少天绷不住笑出来,吊着喻文州,见他珍重地将小盒子存入保险箱,忽然就很感触。

这种感觉像什么呢?像一对新婚小夫妻,正式拥有自己第一笔积蓄,小心翼翼地将那份希望、干劲儿、甜蜜藏起来,渐渐累积成两个人百年好合的基石。

黄少天忽然又很想哭。

“怎么啦?”喻文州发觉他异样,轻轻拥住他。

“文州,”黄少天觉得眼睛有点涩,已经开始分泌液体,不住地眨眼来掩饰,可是嘴角肌肉又忍不住抽搐,“好奇怪,我又出现这种又想哭又想笑的感觉。文州,每次有这样的感觉,总是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第一次是躺在医院病床上跟你表明心意,我们正式在一起;第二次是我大病初愈,在沙发上听你说情话,结果王灵娇出现,把我们的生活搅得一团糟;这次,文州,我……”

黄少天忽然笑笑,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滴下来:“文州,我是不是又要生病了?”

喻文州刮掉黄少天脸上的泪珠,宠溺地亲亲他鼻尖:“傻瓜,你不觉得,每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的关系都变得更亲近吗?这一定是个好兆头。”

 

没有了王灵娇的生活果然恢复原来的波澜不惊。上班,工作,下班,回家,千篇一律的两点一线,竟也让黄少天品出一些不同的滋味。

只要跟喻文州在一起,只要明确安稳地拥有着这个人,怎样都好。

这段日子黄少天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魏琛下发任务丝毫不会因为他是应届生、新人,或者他刚被王灵娇摧残过而留情手软,一个接一个功能模块紧凑得密不透风,让黄少天终于领略到为什么18层的安全门被称之为死亡之门。

喻文州这段时间反倒松了一口气。等待报告期间他和王副董双方都信守承诺,没下背后阴手,自然省了很多精力专注于眼前事。可是随着半个月期限越来越近,他心里的恐慌感亦是日渐增长。

希望这种东西,没有则罢,生活不会感到异常;一旦有了,就碎骨噬心,要么癫狂,要么湮灭。若是希望破灭,虽然回到的依然不过是原先起点,却总也让人难以接受。

7月24日,喻文州如约和王副董坐到一起。

两相沉默。桌子中间那个封条完好的牛皮纸文件袋静静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文州,”王副董声线微微颤抖,这半月彷如苍老了许多,“你年轻,你来吧。”

喻文州苦笑着,想要拒绝,迟疑片刻,终于还是取过文件袋。

真相就在这薄薄的纸袋里。此时两个人相对坐着,自从正式在商场上相遇,他们还从来没有哪个瞬间能这样和睦如一,共同期待一个答案。

喻文州动手撕开封条,抽出里面薄薄的文件。

“文州,”王副董突然发声,让尚未看清文件内容的喻文州手下一滞,“我想好了,无论结果是什么,都不应该干涉他自己的选择。”

喻文州抬头:“无论结果是什么,您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也很敬佩。”

这段时间王副董其实并不是什么都没做,相反地,他做了很多观察。远远旁观着那孩子的一举一动,他几乎已经认定了,可是又怎么样呢?跳出来说孩子,我是你父亲,对不起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现在让我来补偿你?可是他用什么来补偿?人家希望跟他产生一丝半缕关系吗?

他甚至开车默默跟着喻文州的车,看对方在一家不起眼的书店门口接上那个孩子,两个人一齐驱车去向什么地方,路上似乎很欢乐,那孩子摇下车窗伸手出来打个响指,又好像被谁训斥,迅速收回车内。他一路跟着,直到前方那辆车开进一栋公寓的地下车库,才幡然醒悟,调转车头。

比不过的。二十二年从未出现过的父亲,和朝夕相伴的爱人,那孩子会选择哪个,根本不需要猜测。

可是选择谁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孩子还在,就在他眼前,年轻时犯下的错还有机会去弥补,哪怕不是现在,哪怕对方根本不愿意接受。

他内心深深嫉妒喻文州,嫉妒这年轻人有可以干脆利落地宣扬“势在必得”的信心,也嫉妒他同样在这种近乡情怯的情况下有还能泰然自若地去查看最终结果的勇气。

更嫉妒那孩子对他的依赖,这种依赖,可能自己一辈子都得不到。

自作自受。

王副董深吸一口气,“文州,我此生从来没有哪个时候,能如此真切地希望你能赢。”

喻文州微微笑了笑当做回应,低头迅速翻到文件最后一页,看结论栏里那一行清晰的小字。

“经鉴定,两份样本存在父子血缘关系的概率为99.99%。”

赢了。

真的赢了。

谁说狗血剧情只能出现在八点档连续剧中?生活才是他妈的最狗血的编剧!

过去已然过去,未来有了无数条新的选择。

总有一条能让他们少些苦楚,少些压力,少些牺牲,多些幸福。

那些为了两个人在一起所作的牺牲和付出,那些忍不住去畅想的美好未来,在这一刻统统涌上心头。喻文州很想笑,又禁不住难过,在哭和笑的纠缠中,他突然明白了黄少天的感受。

王副董一把抓住喻文州的胳膊,急切地求证,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嗯。”喻文州努力勾出一个微笑,眼眶中水汽氤氲,险些流下来。

“文州!”王副董死死抓着喻文州,老态毕现,涕泪纵横:“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喻文州一只手搭在王副董手上,轻轻拍了拍。

两个男人,水火不容这么久,终于站到了同一条线上。

 

黄少天有一种感觉,说不出是好还是坏,但一定有大事发生。

他望着挡风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仔细回想,这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也许是今天喻文州约自己一起回家时表现出来的过分热情?

也许是他给自己的那个异常珍重的拥抱?

也许是他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强烈情绪?

也许是他车开到一半忽然想要给自己买束花的奇怪举动?

每一种可能性都或许只是喻文州一时兴起在对黄少天表达他的深深眷恋,但这些一时兴起拼凑到一起,让黄少天敏锐地嗅到一丝特殊气味。

是什么呢?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到旁边的牛皮纸文件袋上。

喻文州经常带文件回家,在饭后休息时查看或签署,这没什么特别。喻文州习惯将文件放在车门一侧,或是装进包里,便于下车时拿取,避免遗忘,这也没什么特别。

这个不起眼的牛皮纸文件袋,被喻文州顺手放到了黄少天一侧,直接丢在扶手盒上。

当然,这也没什么特别。

可是今天,这种没什么特别又有点反常的事情,会不会太多了?

没有原因,就是直觉。

让喻文州反常的事情,一定就藏在这个文件袋中,而且一定跟自己有关。

鬼使神差般,黄少天伸出手。

黄少天鲜少翻查喻文州的东西,无论公务还是隐私,他和喻文州彼此给对方留有足够空间,也保留充分信任。然而这次不同,黄少天并没有多想,他只觉得那个不起眼的文件袋就是为他所准备,他理所当然要看。

于是他看了。

看到上面清楚打印着的名字,看到最后无比明确的结果。

眼睛反复核对那些关键性的字眼,一遍一遍,看不出问题,只好再盯着文件看,字里行间,印刷排版,甚至纸张的材质厚度,希望从中找出一些伪造或虚假的证明。

喻文州抱着一大束向日葵回来时,便看到这样的情形。

“对不起。我……本想回家跟你说,被你先发现了。”喻文州放下花,也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

被王副董哀求了半天,喻文州不得不妥协,同时他心中也认同该让黄少天知道真相,自己做出选择,所以打算带文件回家,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这件事。整个下午他都在思考如何开口,这荒诞不经的剧情,也许只是命运一个拙劣的玩笑,可局中人却免不了一番艰辛,被残酷的现实牵着鼻子戏耍。

一个下午没有思考出答案,喻文州想,索性就这样吧,船到桥头,顺其自然。

没想到,只在半路上,这杯身世之酒已然倾翻,个中滋味,是甜是苦,只有局中人自己知道。

喻文州唯有叹息。

黄少天终于从震惊和茫然中抬起头来,眼神空洞地转向喻文州:“文州,这是……恶作剧?”

“是真的。”喻文州抚上黄少天脸颊,“少天,不管怎么样,你有家了,它就在那里等着你,你的人生可能会不同。在此之前,我想让你知道,我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是你可以托付信任的依靠。所以请你大胆地做决定,一切都取决于你的想法,你的选择我会无条件支持配合。少天,你……”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黄少天近乎漠然地打断,“我现在回想起来,你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做铺垫,那次讲故事,我差点就以为你说的那个孩子是我,因为一切都太匹配……后来我用了很长时间才不再想这事,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要一厢情愿,不要痴心妄想,你却又告诉我,那些真的是我父母身上发生的事……文州,你好残忍。”

“对不起。”喻文州心里绞绞地疼,无力去申辩,无力去安慰,只好一再重复,“少天,对不起。”

黄少天深吸一口气,再闭着眼睛缓缓吐出来。

吐息之间,还是爱情占了上风。

你也就是仗着我爱你吧。

可我就是爱你,有什么办法。

“又不是你的错,你一定有苦衷。”黄少天睁开眼睛,眸光熠熠:“你说一切选择都在我,文州,我现在就能决定。很早以前我就表达过自己的态度,我是你的骑士,完全服从你支配,任何层面,任何领域,只要你想,我在所不辞。所以,我把决定权交给你,请你务必帮我选择一个能对你最有利的未来。当然,如果我们能在一起,那就再好不过。”

喻文州探身抱住黄少天,心疼:“傻瓜,对我最有利的未来,当然就是我们在一起。”

“嗯,那就好,”黄少天咧开嘴笑笑,“这件事冲击力太强,我需要点时间缓缓。现在,喻文州,把我的花拿来,让我好好欣赏欣赏呗。”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飞快。身世带来的巨大冲击似乎没怎么影响两个人的正常生活,除了黄少天会时不时向喻文州提出一些有关父亲这个角色的问题,倒也和从前没有两样。

黄少天渐渐找回被扰乱的安全感,一天一天愈合着情绪。喻文州察觉黄少天对团聚这事也在不停的幻想和求证着,暗暗和王副董沟通几次,觉得以黄少天的性格,主动去追求情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需要外力推动。

这外力当然是喻文州。

正式见面安排在29号,那之前王副董很知趣地没有出现在黄少天眼前。真正父子相认的过程是尴尬的,好在有喻文州一直在桌下握着黄少天的手,给了他无限勇气和欣慰。一餐饭吃得并不愉快,也谈不上多失败,总之在这之后,黄少天有了一个父亲。

一个认可他和喻文州关系的父亲。

现在他和喻文州在一起,已经得到长辈的支持了——至少是一方长辈。

这个发现让黄少天倍感鼓舞。长久以来“我是喻文州累赘”这个负担彻底卸下来,心情自然欢喜雀跃。喻文州趁热打铁,安排黄少天和王副董单独出行,去黄少天长大的地方看看,祭拜一下他母亲,再去王副董祖籍去认祖归宗,把这事彻彻底底砸实。黄少天未置可否,默认服从喻文州的指令,倒是王副董,一改从前对感情的被动态度,积极筹划出行,连举行仪式,带培养父子感情,热热闹闹准备了十几天的行程。

以至于,当王副董风风火火跑来18楼给黄少天请假时,魏琛捏着手里签着喻文州字迹的请假申请,吓得烟都掉地上。

蓝溪阁更沸腾,在集中揭露黄少天入职以来各种壮举和八卦之后,他身份的猜测也一个一个暴露出来:郑轩情人,郑轩弟弟,王灵娇未婚夫,王副董义子,甚至王副董的小情人……最接近真相的是一个人猜测他是王副董私生子,但因为王副董一贯的铁面禁欲风格,很快被众人无视掉淹没在滚滚回复中。

一个帖子被顶得老高:原来黄少真的是黄少啊!

黄少天乐呵呵地在下面评论:“最大的八卦你们还没有挖到呦~”

然后任凭众多跟风者威逼利诱,就是不说。

8月1号黄少天跟随王副董启程,走之前特意先去机场送喻文州——这家伙为了避免黄少天矫情,先给自己安排了为期5天的出差。

等我回来,黄少天呲着小虎牙笑,要你好看。

 

两个本无任何交集的人硬拉到一起旅行,说不尴尬是不可能的。好在王副董早就学会了放下姿态,一切随着黄少天的喜好,甚至卑微到去揣摩黄少天的眼神,这让黄少天多少有点愧疚,也试着以尊敬的态度去关心一下对方。两个人都开始主动,最初的一点隔阂渐渐打破,八天时间说快也快。

8号半夜两人返程。黄少天想了想时间,怕影响喻文州休息,就同意到王副董住处过了一夜。谁料第二天黄少天想走又被按下,特殊日子,他想装糊涂,等了二十多年的老父亲可不愿意错过。

无奈又享受了一晚亲情,在黄少天的强烈要求下,10号上午,他终于出现在蓝雨。

从王副董的车上下来,黄少天也不含糊,走特殊通道直接到27层。

原来总裁不需要跟别人一道挤电梯。

有王副董加持,黄少天一路畅通无阻,不过收获了很多诧异的目光。

嗯,又要被姑娘们缠着问了。黄少天想,眉眼弯弯。

“请进。”走廊尽头,郑轩开门。

厚重木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深棕色的实木陈设,一股沉重严肃的氛围扑面而来。而正对门坐在落地窗前的纤瘦青年,面容白皙精致,着装考究,举止有度,似和这房间融为一体般和谐,又有些超凡脱俗的美观。

“喻总好。”黄少天笑嘻嘻地开口。

喻文州惊喜全写在脸上,见人进来起身迎接,强忍住想要抱黄少天的冲动,满眼笑意地问王副董:“王叔叔,怎么,这么快就舍得回来?”

王副董笑骂:“舍不得又怎样,小兔崽子心都不在我这边,走到天涯海角也是你的人。再不回来,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又要丢了。”

说罢来回看看眼前两人,深知自己不应再停留,便拍拍黄少天的肩膀,“周末回来吃饭吧,都做你喜欢吃的。”

喻文州嗤地笑出来:“他最喜欢吃的,可全都是我做的。”

王副董呸了一声,笑笑,转身离去。

门被带上的一瞬间,黄少天扑进喻文州怀里。

“喂,想我没有?”一个漫长的亲吻,诉尽思念之情,两人都有点气息不稳。喻文州靠在宽大的书桌边,任由黄少天吊在自己身上,双手把他抱稳。

“想啊,”黄少天眼睛亮晶晶地瞧着眼前人,“从头顶要脚底,没有一处不想,想得我失眠,好不容易睡着,梦里还要想。”

喻文州轻轻刮一下黄少天鼻梁:“几天不见,变这么会说话?”

黄少天大笑:“我不光变得会说话,还变得有钱有势,有家有业。喻总,以后我可不再是你圈养的小金丝雀啦。”

喻文州轻轻吻一下黄少天额头:“小鸟儿飞出笼子了,真没办法。那你现在是什么呀?”

黄少天假装惋惜:“我呢,本来是想干脆离你而去,寻找另一片天地的。可惜啊,某人之前说的隐身的骑士什么的,似乎也挺有趣。所以我打算委屈一下,继续当我的隐身骑士喽。”

“这样啊,”喻文州微微皱眉,“不怕我再把你装进笼子吗?”

黄少天无奈:“你想装,我也没办法啊。”

喻文州忍不住又亲吻他,边吻边抚摸黄少天的身躯,从脊背,到腰肢,再向下……

“走!”他忽然拉起黄少天,摸过桌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跑。

“诶诶诶……”黄少天被亲得腿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又迅速被喻文州架住,“不在……这……吗?”

整理一下情绪,黄少天做出一个诱惑的表情:“喻总,办公室情趣,不试试?”

喻文州眉毛一挑:“你想得美!”

说罢不由分说拉着黄少天就走。

“诶你不上班了吗?”

“你小声点没人会知道!”

“这这这这是去哪?”

“笼子。”

“笼……笼子?哎喻文州你慢一点啊……”

 

推开门的一瞬间,黄少天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家。

布置温馨的小屋,面积不大,功能齐全,最适合过两人生活。

与两人一直居住的公寓不同,这里所有陈设都试图营造温暖舒适的氛围。厚重的亚麻窗帘,浅蓝色格子桌布,柔软洁净的地毯,还有……摆满房间各个角落的向日葵。

明黄色花瓣跳跃在黄少天瞳孔中,像一朵朵火焰,烧得他心痒痒。

好想笑。

肆意地,不管不顾地开怀大笑。

“喜欢吗?”喻文州从背后抱住黄少天,把下巴放在他肩上。

“这是什么地方?”黄少天喃喃。

喻文州笑:“笼子啊。我们的新笼子。”

“嗯?”黄少天茫然。

“从你去蓝雨面试,我就觉得我们应该搬搬家。那边太远,徒增辛苦,我可舍不得累坏你。所以那时开始物色房子。后来我们吵架,你说我不该把你养在笼子里,我忽然就有了这个想法。的确,我不该把你关进笼子,现在补偿你,这里也是笼子,是你的笼子,我把我自己关进来了。少天,这是你的房子,从此以后,我正式被你包养。”

黄少天震惊:“什么?你说这是……我的房子?”

喻文州笑容可掬:“少天大大,要看看房产证吗?”

黄少天倒吸一口气:“你们有钱人,玩这么大……”

喻文州一脸无奈:“本来打算给少天大大当生日礼物的,谁想中间突发变故,少天大大现在有钱有势,有家有业,恐怕看不上这小小的笼子了!”

“咳咳,”黄少天昂首挺胸,负手踱步,“你哪里知道我喜欢什么?哼,告诉你,别墅宫殿睡腻了,偶尔住一住小笼子,也别有一番乐趣。”

喻文州跟着趾高气昂的黄少天,在小屋子里转来转去参观,最后停在卧室床边。

“少天大大,”喻文州微笑:“房子参观完了,不如我们找点什么别的乐趣?”

黄少天转身凑上来,手指勾勾喻文州下巴:“你可知道我想要什么乐趣?”

喻文州一把抱住黄少天,轻轻啃咬他耳垂:“一定和我想要的一样。”

黄少天嗤嗤笑,继而挑眉:“勉强算你猜对了,可是我需要的东西,不知道你有没有准备?无妨,本少自己准备了。”

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物,黄少天与喻文州十指交叉,将那小小物件贴到两人手心中间。

感知到手中是何物,喻文州危险地眯起眼睛,哑着嗓子在黄少天耳边低语:“少天大大未免太看不起我了。不如你打开床头柜看一看,里面满满的,都是乐趣。”

 

我是你的隐身骑士,此生使命护你周全,为了你销声匿迹,为了你披肝沥胆。

你是我的隐身骑士,我只求你自我保全,有你在天地旷远,有你在盛世长安。


END


普天同庆flag没有倒!

明天安心出门喽~!

看完了吗?评论说一下感觉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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